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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8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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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單客氣了兩句,稱是來找鳳緹的。剛好還沒吃,鳳緹便邀請他們一起。

張一航卻是非常急迫,開門見山道:“今日打擾,我是想知道關於我姐姐的所有事情。”

鳳緹突然間怔住了,沒想到張一航問的如此突兀。

張一航道:“我姐姐只有你一個好朋友,請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。”

鳳緹緩了緩,輕輕一笑,對著周傾祁道:“這些菜恐怕不夠吃,你再去街上買些菜回來。”

周傾祁會意點頭,“好啊,你們慢聊,我先去買菜。”

周傾祁走後,鳳緹輕輕關上門,覆又坐到椅子上,問道:“你是怎麽知道的。”

張一航低頭道:“是陳北上告訴我的,其實我早該察覺到,我姐姐喜歡曉珊,可是為什麽每次有事情,非要把我也一起帶上。”

鳳緹點頭。

“我姐姐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。”

“是你脖子上的桃木劍,這是唯一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。韓羞曾說過,桃木劍上的福字,並不是普通的祝福語,而是你的小名。當年你們家橫遭變故的時候,韓羞七歲,而你只有五歲。”

鳳緹像是在敘述一個故事,清清明明,娓娓道來。故事當然得從陸雨蘇的父親陸千鈞和他們的阿姨挽玉說起,挽玉當年只是戲班子裏的一個戲子,出身卑微,陰差陽錯認識了宛崍鼎鼎大名的督軍之子,陸千鈞。陸千鈞幫挽玉贖了身,卻從沒真正的喜歡過挽玉。

挽玉在陸千鈞的淫威之下打掉了他們的孩子,從此再不能生育。之後,也被迫離開了陸府,離開了陸千鈞。再之後,也就是挽玉的妹妹,韓羞的母親,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認出陸雨蘇的母親便是當年羞辱挽玉的人。激憤之下上前搧了陸雨蘇母親一耳光,被護母心切的陸雨蘇推倒。

悲劇從此開始,鳳緹講的很細,韓羞母親的死,父親在當街被擊斃,弟弟走丟,跟著阿姨一起過著最低賤的生活,最後阿姨也慘死。

然後再到韓羞處心積慮的接近陸雨蘇,她成功了,也失敗了。她成功的讓陸雨蘇進了她的圈套,甘願被她傷的體無完膚。失敗在,竟是把自己也賭了進去,直至被情傷,她跟陸雨蘇兩個人,在這一場以覆仇為核心的愛情裏,兩敗俱傷。

淚水早已模糊了李曉珊的雙眼,她本來淚點就極低,再碰上這真真切切的事情,難怪,她看韓羞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思。

張一航也蹙著眉,臉色幾乎緊繃到極致,他無法不激動,他的家人,他的姐姐,原來,他們曾經近在咫尺。他沒有實實在在的經歷過那些事情,自是不像韓羞那樣偏激,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姐弟相逢。

陸府來客,並不意外,意外的是來人竟是自帶幾分怨氣。

陸雨蘇在書房裏,見到張一航的時候,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的,雖說不是敵意的眼光,但卻絕不是友善。他們見過兩次,彼此印象並不深刻。

“你找我?”陸雨蘇實在想不出他們之間會有什麽交集。

“對。”張一航不卑不亢,既不想恨他,也不想恭維他。“我想知道我姐姐去了哪裏?”

“你姐姐?”

“韓羞。”

陸雨蘇的驚訝大於張一航,“她是你姐姐?你怎麽知道?”

張一航直直的道:“我問了鳳緹,知道了全部的過往。陸雨蘇,我對你沒什麽好印象,不過看在你對我姐姐一片癡心的份上,既然我姐姐都選擇原諒你,我也不打算計較以前的是是非非,我現在只想找到她,你知道她去了哪裏嗎?”

頭又疼起來,走到辦公桌邊,打開抽屜,從裏面拿出藥瓶,就著杯子裏的冷水服下。然後一只胳臂拄在辦公桌上,用兩個手指掐著額頭。

張一航竟有些不忍,猶疑著問一句:“你沒事吧!”

陸雨蘇頹喪的搖頭,苦苦一笑,示意他身後的沙發,讓他坐下。張一航落座,定定的望向他,陸雨蘇道:“她永遠不會原諒我,寧願死都不願留在我身邊,我已經徹底失去了她。”

“不過她既然之前沒有認你,何不給她安靜的生活。”

“我跟你怎麽一樣?”張一航幾乎咆哮起來,“你帶給她的都是痛苦,我是她唯一的親人。算了,我還是自己找吧!”

一句都是多餘,張一航大步出門,在邁出門的那一步,陸雨蘇叫住了他,“等等,如果我有消息,就派人通知你。”

張一航回頭,說了句謝謝,轉身離去。

陽光穿透林間層層枝葉,洋洋灑灑的落到山坡上,將坡上的黃土照得金燦燦的。與北方相比,南方就是一年四季看得見綠色,雖不及春天的油綠,卻也是深厚的綠,彰顯老成。不像北方,一入了冬,便只見枯枝敗葉,滿世界裏只有成片的灰色,縱使雪花飄飛,也唯有天地間白雪皚皚。

山坡下只有十幾戶人家,其實這裏並不算偏僻,離最近的市區也不甚遠,也許是這裏的寧靜,祥和,也許是山清水秀,所以並不願搬走。坡頂的一側綠林成蔭,再往前便斷了路,百米懸崖,高且陡峭。崖下江水滔滔,常年喘急成流。

韓羞坐在坡上,這是這麽多年來,難得的這樣輕松,不再背負。

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,只穿著一件米棕色大衣,出來的匆忙,並未仔細的看過大衣。出來之後,才在裏懷衣兜裏發現厚厚的一沓銀票,都是大額的,還有一張陸華銀號的存單,足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,那是在全國陸華的分行都可以隨意的支取。

他始終為她想的周到……

72不管明天

“韓羞,想什麽呢?”

對面坐著中年女人,韓羞稱花姐,一身村民打扮,手裏拿著毛線在打毛衣,韓羞拿起毛線團,隨意的道:“這是織給誰的?”

花姐靦腆一笑,“俺們家那口子。”眼睛裏止不住的流光溢彩。

花姐家男人每年都要出外務工,在家裏的時間呆不上個把月,韓羞租下了花姐家的另一間空屋子,花姐一個人帶著孩子,總有些空落落的,韓羞的到來,於花姐正好是個伴。

花姐一邊織衣一邊道:“你是那城裏住慣的人,怎麽願意來我們這小山溝。”

韓羞笑笑,並未答話,花姐自知突兀,不管是誰,總有根由,總有故事,而且大多傷感,便也不再多問,遂將話題轉到外出務工的男人身上。

日落西山,韓羞和花姐回到山坡下,此時炊煙升起,各家各戶已經開始準備晚飯。

花姐為人隨性,熱情,自從韓羞過來,便讓她在一起吃飯,一來熱鬧,二來也省得韓羞自己麻煩。

大概風向不對,今日的竈膛裏竟冒起了煙,黑煙沒有順著外面發煙囪排除,全部順著竈膛回嗆,滿屋子的黑煙,嗆得韓羞一陣咳嗽。

花姐立馬開了窗子,打開屋門,韓羞跑出屋外,腹中一陣惡心,竟是由咳嗽演變成了嘔吐。花姐遞過來一碗水,示意韓羞漱漱口,韓羞接過,漱了口,平覆了一下,方感覺舒服了許多。

韓羞終是姑娘家,花姐見此情景,立馬猜到幾分,但卻不好明說,猶豫再三,方道:“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鄉裏找個郎中瞧瞧。”

韓羞輕輕搖了搖頭,花姐轉了兩圈,終於憋不住,“花姐我是個直腸子,不會你們城裏人那些彎彎繞繞的,可是,你叫我一聲姐,我就得說,要是被哪個男人欺負了,就告訴我,我們家那口子渾身都是力氣,對付個城裏人,沒問題。”

韓羞感激的一笑:“謝謝你,花姐。”

花姐更迷惑不解了,這謝是什麽意思啊,“我看你從來到這裏就是一肚子心事,那有事不能憋著是不是?”

命運似乎總喜歡與她開玩笑,本以為可以徹底跟陸雨蘇斷了聯系,可是醫生的幾句話話卻使得韓羞如墜懸崖。

醫生說,她已懷有身孕,而且體質很弱,韓羞要求其打掉,醫生搖了搖頭,“以你的體質,打掉孩子,並不適合,這個手術做不了。”

韓羞站在山坡上,坡下是山谷,筆直的樹木沖天而立,如果縱身一跳,就解脫了,韓羞閉了閉眼睛,內心裏翻滾如潮,陸雨蘇,這一世的愛恨情仇,是該結束了。

這一世她存在的似乎毫無意義,背棄了親情,舍掉了愛情,到頭來,不過一場空。曾幾何時,她還幻想著,只要離開了陸雨蘇,便能解脫,原來不能,原來魔已成蠱,在心中深種。

身子感覺有些飄了,耳邊似有風聲,她往前探了探身,閉上眼,只差一步之遙,她便能從此真正解脫……只是,那心,如何那般痛,那般痛……

心底最深處有個聲音在呼喚她,微弱到遙不可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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